第一卷 第16章 等失望真正攒够的那一天 (第2/2页)
岑淮予站在一片绿日浓荫下,被斑驳的光影晃着眼,有种朦胧的恍惚感。
好像整个世界就该是这样柔和且温暖的。
但伤口处切实的钝痛感却在反复提醒他,痛苦从不会消散。
在赵沐桐公寓的一幕幕,像黑白调的电影滚动播放。
她手中的刀,还有她近乎失控,歇斯底里地喊着:“岑淮予,你这样的人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,你就应该一辈子在痛苦里赎罪。”
片刻,执着的段之樾再一次打来电话。
一下午,整整十通电话。
第十一通来电,岑淮予总算接了。
那头的语气暴躁,开口便是质问:“岑淮予,你死哪儿去了!”
“什么事?”
从小到大的兄弟默契,使得段之樾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,瞬间提炼到岑淮予此刻心情不佳的重点。
他放缓了态度,“今儿可是付哥生日啊,你不会忘了吧。”
他的确是忘了。
经由段之樾一提醒,他言简意赅地回话:“地址发我,马上来。”
末了,又突然意识到,手受伤了开不了车。
他又说:“我地址发你,你来接我。”
段之樾:“......大哥,你使唤起我来真是轻车熟路啊。”
岑淮予刚上车,段之樾就眼尖地注意到他手腕处的纱布。
平日里那股散漫的调子不见了,转而严肃地问:“阿予,你手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
“你骗他妈鬼呢。”段之樾车停在路边,“赵沐桐又来找你了?”
在岑淮予沉默的态度里,一切都有了答案。
段之樾忍不住爆了粗口,低声咒骂了一句。
旋即又发出一声怅然的感喟:“这么多年了,她不放过你,你也没放过你自己。”
岑淮予的手按压着伤口处,引起一阵又麻又刺的疼痛。
他似乎是要用这股疼痛告诫自己:痛苦,是永远要萦绕在自己身上的,不会转移。
他情绪恢复如常,“开车吧。”
付周泽的生日趴,全靠着能把一年365天都当节过的段之樾张罗。
在温城最高规格的会所包了场,喊了一堆朋友,排场很大。
珠光宝气的会所,安保围着,寿星公本人穿得体面且张扬,举着酒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,开开心心地迎客。
裴珩人已经到了,走来和段之樾、岑淮予打了个招呼。
他抬下巴指了指付周泽所在的位置,打趣:
“瞧见没,知道的呢他今天过生日,不知道的嘛,以为他改行做酒店迎宾服务了。”
段之樾和岑淮予轻哂,裴珩也立马注意到他手腕的纱布。
于是抬起他的手,厉色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岑淮予没应,指了指付周泽的方向,“我去打个招呼。”
裴珩顾不上已经走远的岑淮予,将目光投到段之樾身上。
段之樾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,“你都能猜到是谁的,不用问。”
裴珩低声骂了句“艹”。
边上的香槟塔很高,岑淮予路过时随手拿了杯酒,付周泽看见他后,直接走了过去。
“予哥,我的礼物呢?今年不会又忘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岑淮予半点理由都不找,承认得相当直接。
但下一秒,他打开手机,找到付周泽的账户,转了笔钱过去。
刚还一脸气愤状的付周泽,在看到转账数额后,顿时喜笑颜开。
“予哥,您吃好喝好啊,若有来生,我还跟你做兄弟!”
“滚。”
“好嘞。”